乾隆退位当太上皇?不,养心殿里他仍与嘉庆死磕权力六十年
乾隆当太上皇那会儿啊,可不是咱们想的那样——往椅子上一坐,天天喝茶遛鸟、享清福,反而是跟权力和时间死磕的日子。
嘉庆元年元旦,太和殿里传国玉玺一递,从他手里到了皇十五子永琰(后来的嘉庆帝)掌心。
这位管了中国六十年的老皇帝,脸上闪过点儿不乐意,但又有点松了口气的意思。
他年轻时候跟康熙爷爷拍过胸脯,说要是老天爷保佑,能在位六十年,就立马把皇位传给儿子,不敢跟爷爷(康熙在位六十一年)比年数。
现在六十年到了,他得兑现承诺,可心里那股子抓权的劲儿,根本没松,所以这退位啊,说白了就是换个形式的掌权。
他没搬离养心殿,那可是权力中心的地儿,依旧住着;新皇帝嘉庆只能暂时去毓庆宫待着。
每天大清早,嘉庆皇帝在毓庆宫刚拿起奏折琢磨事儿,养心殿那边就开始传话了:我虽然不当皇帝了,但国家大事还得我来。这是乾隆跟嘉庆说过最多的话。
朝堂上,官员见他还得先给太上皇磕头,奏折最后拍板的还是乾隆。
就说有回吧,嘉庆想提拔个敢说话的御史,结果乾隆把他批了:这小子太冲,不是当大臣的料。这种事儿,太上皇时期太常见了。
那时候乾隆八十六岁,耳朵不聋眼不花,天天在养心殿熬夜看奏折,烛火映着他白花花的胡子,跟说:我虽不坐龙椅,大清的天还是我撑着。他对权力的执念,在筹备九十大寿时到了顶点。
这位自诩十全老人的皇帝,觉得自己的人生得有个圆满的句号,而九十大寿就是这个句号的最后一笔。
为了办九十大寿,乾隆下了死命令,从西华门到圆明园,一路都得挂灯、搭戏台子。
就说宁寿宫那块古稀天子之宝的寿匾,让工匠用纯金打,挂的时候得十二个太监一起抬,沉得很。
江南的织造局被催着赶制几百万匹绸缎,苏州的云锦、杭州的杭绸堆得库房都满了,光装饰万佛楼就花了几十万两银子。
据说当时有个江南的官儿,为了拍乾隆马屁,把自己家的园子改成了小西湖,从外面引水进来,种满牡丹芍药,花了老鼻子钱,乾隆看了都夸:这想法不错,朕喜欢。可这么铺张的寿宴,把国家的钱袋子都掏空了。
乾隆晚年,官场早就烂透了,下面的官儿为了凑钱给乾隆办寿宴,都开始搜刮老百姓,结果川楚陕那边就出了白莲教起义。
消息传到紫禁城时,乾隆正在宁寿宫试穿寿宴礼服,他捏着奏折的手都有点抖了,但还是装着没事人:嗨,就是些刁民闹事,三两个月就平定了。可他没料到,这起义闹了整整九年,花了两亿两银子,相当于当时国家两年的收入,清朝从这以后,就开始走下坡路了。
乾隆不是不知道老百姓苦,只是他太信自己的身体了。
这位活了八十九岁的帝王,有自己的一套养生法。
每天五点就起来,先练八段锦(就是那些伸胳膊踢腿的动作),然后去御花园溜达一圈,等到太阳出来了才吃早饭。
吃饭也讲究,不吃太油的,荤素搭配着来,还少吃多餐,尤其喜欢江南的蟹粉小笼、银耳莲子羹,老了还让御膳房天天炖生脉饮补气。
更重要的是,他从没放下骑射——八十岁还能在避暑山庄围场骑马射箭,射杀猛兽;八十六岁用鸟枪打下过梅花鹿,皇子皇孙都围着喊皇祖神勇。
他常说:治天下就像煎小鱼,得有动有静。或许就是这动静结合,让他当太上皇时身体还挺硬朗。
但岁月不饶人啊。
嘉庆四年大年初一,宫里挂灯结彩,八十一岁的乾隆硬撑着上了保和殿的宝座,接受百官磕头。
他穿着明黄的龙袍,坐在金龙宝座旁边,脸有点白,但眼睛还挺有神。
看到嘉庆跪在地上磕三头九叩大礼,他突然招手让嘉庆过来,指着桌上的寿匾说:今年八月十三,朕的九十大寿,你可得好好准备,别丢了皇家的脸面。这时候他还不知道,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。
初三早上,养心殿的太医们急匆匆跑来,发现乾隆已经昏迷,喘气都费劲。
太监们慌慌张张传召皇子大臣,可乾隆的眼睛一直望着西南方向,好像在找什么。
快咽气的时候,他紧紧抓着嘉庆的手,嘴唇动了动,好像想说什么,最后就叹了口气。
这位曾站在权力之巅的帝王,带着对九十大寿的遗憾、对大清的牵挂,在八十六天前寿宴的准备中,走完了一生。
后来人说,他是年老气衰,也有说心气不足、神思恍惚。
学者研究说,乾隆晚年没什么大病,就是天天处理政务累着了,加上盼着九十大寿太激动,情绪波动大,最后犯了心脑血管的毛病。
他到死可能都没明白,自己打了那么多胜仗、想活那么久,最后还是败给了时间。
嘉庆帝在乾隆驾崩后终于亲政,可他面对的,不只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江山,还有太上皇留下的一堆谜团——养心殿密室里的密诏、传国玉玺的传说、没办成的九十大寿。
或许乾隆到死都没放下权力,就像他写的诗:十全功绩付史书,一生心事付残烛。但历史会记住的是,这个活了很久的皇帝,用他的一辈子,给清朝写下了最亮堂也最压秤的一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