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格兰格拉斯哥的秋天向来湿冷，但埃布罗克斯球场上空笼罩的寒意，显然跟天气关系不大。47年来最差的赛季开局，这个标签沉甸甸地压在主教练拉塞尔·马丁和他的球队身上。输给亨克，这本该是欧战赛场上寻求喘息的机会，结果却成了给伤口撒盐的那一把。

有时候，最一针见血的话反而不是出自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将之口。这次站出来说话的，是杰登·梅戈马，一个19岁的年轻人。他从布伦特福德租借而来，本是顶替杰夫特的新面孔，没承想这么快就成了球队问题的“吹哨人”。他说，球队的问题是“心态”。

“心态”这个词，在足球圈里快被用烂了。顺风顺水时，人人都是精神巨人；一旦陷入泥潭，它就成了最方便的归因。但从梅戈马嘴里说出来，感觉不太一样。这孩子没绕圈子，直接点明了球队需要“团结一致”，才能度过难关。这种坦诚，在一个刚刚经历惨败的更衣室里，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。我跑了这么多年体育新闻，见过不少更衣室矛盾，通常都是老队员在媒体面前打太极，让一个租借来的小将出来点破窗户纸，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。

对亨克那场比赛，就是“心态问题”的完美缩影。上半场穆罕默德·迪奥曼德那张红牌，简直莫名其妙。那种不计后果的铲球，在一个需要冷静的欧战客场，纯粹是纪律和情绪管理的双重失控。结果呢？球队早早少打一人，接下来整场比赛都踢得异常艰难。更讽刺的是，最后杀死比赛的，是前凯尔特人前锋吴贤揆。这对于流浪者的球迷来说，滋味可想而知。

梅戈马赛后也提到了那场失利，他说球队上半场本有机会控制比赛，但没抓住。这听起来像是场面话，但结合迪奥曼德的红牌来看，或许可以理解为球队在占据优势时心态失衡，急于求成，反而自乱阵脚。据他说，赛后马丁也没多说什么，只是点了一句“我们咎由自取”。这话听着挺无奈的。作为主教练，当你的球员在场上犯下这种低级错误，你能说什么呢？责备他？全队士气可能就此崩盘。不责备？球队的纪律又何在。真是个两难的境地。

我见过不少主教练在这种压力下崩溃，马丁现在面临的，就是这样的局面。当球队踢得一团糟，连一个19岁的租借球员都看出来问题出在“心态”上时，教练的战术板画得再好，恐怕也无济于事。梅戈马说“我们每天都在解决这个问题”，这反而让人更担心了。一个需要“每天都解决”的问题，说明它已经根深蒂固，不是开个会、喊几句口号就能扭转的。

接下来的对手是利文斯顿，这些年在他们的主场，流浪者就没占到过多少便宜。现在这支流浪者军心不稳，士气低落，大卫·马丁代尔的球队肯定想趁你病要你命。一场胜利，就像梅戈马说的，绝对能改变很多事。赢球是最好的止痛药。但这只能暂时缓解症状。

真正的问题是，为什么需要一个从英格兰来的年轻人来提醒大家，为这样一家“豪门俱乐部”踢球应该拿出更好的表现？那些在埃布罗克斯效力多年的球员在哪？更衣室里的领袖在哪？梅戈马的话，与其说是给球队敲响警钟，不如说更像是无意间揭开了球队内部可能存在的领导力真空。

一场胜利或许能让马丁暂时从下课的边缘被拉回来，但心态的重建，远比一场球的胜负要复杂得多。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，却决定着球队能走多远。现在看来，流浪者的问题，已经不只是战术或者球员能力那么简单了。